毒物？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毒虫什么的，之所以让秦杨惊奇，则是院落中隐藏的毒物，乃是“蛊”，并且，丝毫都不逊色于秦杨之前去过那大祭司所在那地方居住人家养的护卫蛊虫。

从此看来，里面那位不肯露面的老人，实则还是一位养蛊高手！

这样，便使得秦杨愈发肯定了……里面那位定人，只能更不简单了。

秦杨放出了法力，意外的是，那些隐藏于暗处的蛊虫，一个个都躁动了起来，很快便是从隐藏之处跳了出来，并且充满敌意的对着秦杨所在的方向。

它们不怕？

秦杨诧异极了！

是的，按照他之所的经历，蛊虫实则胆子是很小的，你一旦发现它，便会退缩，攻击你，那也是偷袭，偷袭完就跑。

胖老板噌的一下脸就白了，看着院子里那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可有意思的是，跑出一百多米后，却又小心翼翼的往回跑了大概五十米，顿住脚步，战战兢兢的对秦杨道：“那个，这位先生，劝你一句，老苗头不给面子，你呢，就忍了吧，若是往里硬闯的，遭罪的还是你，唔……那个，至于你刚才给我的报酬，我觉得吧，我已经做到之前你对我的要求，所以，就，就不退你了。”

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没影儿了！

秦杨乐啦，这胖子，还挺可爱的。

转个身，笑了笑，手轻轻一挥，那竹子编制而成的小门，便是开了……

秦杨大步向前走去，同时用法力在身体周围放了个法力防护罩，这样，才使得那些攻击他的蛊虫未能伤到他。

直到走到窑洞的门前，秦杨才出声道：“老人家，我想见你。”

“嘎吱！”

门开了。

紧接着，一块板砖，飞向秦杨面门……

秦杨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

谁知，他刚站定身子，砰砰，便是两枪向他射来！

汗，土枪，也就是所谓的“沙喷子”。

当然，还是没能伤到秦杨。

秦杨以为这样就差不多没了。

让他又没想到的，这老人紧接着从里面扔出一个冒着烟儿的“香瓜手雷”！

“轰”。

“……”

还是没能奈何一动未动的秦杨。

可秦杨的嘴角却是抽蓄了下！

可不是嘛，这里面的老头到底是干嘛的啊？

板砖？土枪？还有这种当年日本鬼子在侵华时期使用的香瓜手雷，真是……

“哼！”

老人重重的哼了声，似是不服气，瓮声瓮次的粗着嗓子道：“算你小子经过考验了，进来吧。”

秦杨哭笑不得，考验？心说，这也就是小爷我非人类，若小爷是个普通人的话，就你那三板斧，小爷还有活着的希望么。

摇了摇头，进了门儿……

入目的，便是一张大火炕！

里面家具也有，但有很“古老”，老的都已经开裂了。

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当然，他不是来扶贫的，是来见人的。

最重要的自然是观察面前的人！

偏偏面前的人让秦杨很是犯了迷糊。

可不是，端坐于炕上的老人，不是老头，反还是个老太太，不是凶巴巴的，反还满面慈祥，白发苍苍，穿着一身苗族服饰，头上，身上，少说挂着十来斤的银饰……

他之前在夏末那个苗寨混过，知道一般情况下苗族女子并不是时刻都把银饰都穿上的，只有重大场合，以及节日，在不就是认为有贵客到来，才会这般“盛装打扮”！

怎地？莫非这老婆婆能掐会算？知道自己会来，且认为自己算是贵客，所以，早早就打扮好了？

“呃！”秦杨一脸点迷糊，但礼貌还是要有的，便是道：“那个，奶奶好！”

老婆婆慈祥一笑，道：“小伙子，你也好啊。”

秦杨赔笑，人家没让坐，他也不好坐。

老婆婆还是笑，又道：“怎么了？生我家老头子的气了？”

秦杨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哦，那……”老婆婆蹙眉道：“那你为什么不坐呢？”

秦杨汗了下，心说，你没让我坐好不好！

老婆婆似乎反应过来了，拍了下脑袋，不好意思道：“哎呀，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差点忘了我还没请你坐呢，唔，那就……那就继续站着吧。”

秦杨都要晕了，逗我呢？

老婆婆瞅了瞅“家徒四壁”，感叹道：“穷啊，我又是个懒婆家，一年就打扫一次，你看，这土炕上，草席上，全是土灰，你呢，穿的那么干净，万一脏了怎么办？”

秦杨晕乎乎的，总感觉这老婆婆就是在耍他，耍他……老婆婆？

刚刚，秦杨出于礼貌的关系，并没有仔细打量老婆婆！

这会儿由于出奇的关系，便是放开法力仔细的探向对方，下一刻，他“靠”了一声。

“呀！”老婆婆见他反映，忽然身子往后连连退去，几乎是嗖的一下，便是靠在了墙里面。

一脸的害怕，捂着胸口，紧张道：“你，你是男人，我，我是女人，啊，对了，你不许对我施暴，我，我爷爷就在里面呢。”

秦杨赏了她一记白眼！

可不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老婆婆？不过就是戴了一副人皮面具罢了。

若没有猜错的话，之前地板砖、土墙，香瓜手雷，肯定都是这位来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总不能一点原因都没有吧？

片刻后，秦杨盯着她，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对白了。

“咳，咳咳……”

“咦？”

秦杨眨了眨眼睛，有人咳嗽，那，想来里面那位，便是真正的“老苗头”了吧。

帘子被撇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而苍白的老脸，这老人一脸深刻的褶子，头发稀疏，没有胡子，驼背，杵着一根碧绿的竹子，穿着一身老式军装，膝盖处分别补了一个大补丁，除此之外，倒也算是板正。

“咳咳，小伙子！”老人说话很吃力，笑着道：“莫生气，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孩子？”秦杨微微诧异。

转过头，便明白了！

是了，“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扯下了人皮面具，真是容貌，则是一张漂亮的小圆脸，还撅着小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看其样貌，至多也就十五六的样子。

具体的，因为秦杨暂时失去了“五眼神通”，则是看不透……不过，从其眉宇间表现出的气质来说，应该更成熟一些，之所以这般，只是长的嫩？

总之，就算秦杨对于美女的眼光如何的挑剔，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漂亮的异族少女。

“爷爷！”之前的老婆婆，此刻的少女从火炕上跳了下来，扶着爷爷坐下，娇嗔道：“身体不好就不要乱动，都说好了的，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好啊？”

老人拍了拍孙女的手，道：“不妨事，不妨事的！”

“哼！”少女撅着嘴道：“不听孙女言，吃亏在眼前！”

秦杨看的好笑，这丫头还挺好玩？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对少女道：“卓玛，你昨天不是上山打了两只兔子么？去，有贵客来，就，都炖了吧。”

原来，她叫“卓玛”。

卓玛不情不愿，甚至还回头瞪了秦杨一眼，这才出了窑洞。

“是不是很奇怪，这丫头明明是个汉人姑娘的长相，却是叫个藏族姑娘的名字？”老人笑着问。

秦杨确实有点迟疑，不过却并不值得他深思，所以才没有出言询问。

老人道：“我姓苗，卓玛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用怀疑，她是我的亲孙女，不过，我不准她姓苗！”

“呃！”秦杨理解不能。

确实，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若不然，谁会“不愿意”让自己的直系亲属不与自己同姓？

老人一脸的慈祥，他言语跳跃性很大，之前的，还没有给出解释，一下子，又说道了别的……

“卓玛很厉害的，刚才，她会易容术，还会模拟任何人的声音，刚才与胖子对话的，便是卓玛学着我的声音……”

“知道没，卓玛很聪明的，知道那胖子之所以不敢盘剥我们家，便是因为那胖子畏惧我，若知道我身体不好，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秦杨微微点头，这一点他是可以理解的！

顶梁柱？若家里没个顶梁柱，难免被欺负！

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某些寡妇，为了孩子考虑，才会改嫁。

“唉，我啊，我们家啊，不幸啊……”

得，又跳了！

秦杨心里哭笑不得，但他又怎样？随他吧！

“哦对了……”老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道：“你是要去山海墓对吧？”

秦杨脑袋嗡的一声，这，这老人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哦呵呵！”老人笑道：“别紧张，别紧张，我知道的，知道你很奇怪，我一足不出户的病老头子，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个从未见过的人的事情呢，对不对？”

秦杨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老人愈发的“深不可测”了。

“唔！”老人皱了皱眉头，似是在组织无言，或是在犹豫着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

“算了……”

好半晌，老人终于做出了决定，看着秦杨，竟是用威胁语气道：“除非你带着我和卓玛一起去，若不然，我保证你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得入！”

对于突然而来的威胁，秦杨只感觉莫名其妙！

若老人不是老人，而是壮年，甚至少年的话，就冲着他敢威胁自己这一点，那秦杨就绝不介意给其留下一个深刻的装逼的代价……

秦杨一脸平静，道：“说话，要有底气，底气，则是建立在实力上的！”

老人紧盯着秦杨的眼睛，道：“不用怀疑我，我甚至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我，进入山海墓，你将寸步难行。”

秦杨笑了，不表态，却问道：“你去过山海墓？”

“不止一次！”老人淡淡的说。

秦杨眉头一跳，是了，即使他没去过山海墓，却也猜得到，那等地方，去了，便很难离开，若不然，凭什么成为“神墓”一样的禁区？

老人在说谎？

偏偏，秦杨就看不出他说谎了！

“你怀疑我？”老人冷笑一声，道：“万物皆有法，有法即可破，这，就是‘道’！”

秦杨深深看他一眼，皱眉道：“你懂‘道’？可你在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法力波动。”

老人嗤笑一声，道：“那照你这么说，力大无穷的壮汉，便是肯定能杀死手持火器的瘦小者了？”

“你这是抬杠！”秦杨道。

“呵，我只是想告诉你，年轻人，什么事儿，都不存在定律的，关键在于你怎么‘破’。”老人像是教育晚辈的语气。

秦杨犯迷糊，面对这老人，他几乎都糊涂头顶了。

一起去山海墓？那是去玩命的！他都料到自顾不暇呢，又怎会带着一对累赘。

什么？老人看起来高深莫测？

光看有用么！

拿出来的实力，那才叫“信服力”。

秦杨只相信现实，从不相信虚无缥缈的传说。

“嗯，也是，做人还是现实一点的好……”老人拍了下自己大腿，突然道：“这么跟你说吧，老头子我，肯定能帮得上你，因为我对山海墓很熟悉，甚至，熟悉的程度，就好似我这个家一样的熟悉程度。”

“口说无凭！”秦杨干脆道：“若想说服我，那就拿出证据来。”

老人冷冷道：“若拿不出呢？”

“那就不带你去！”秦杨淡淡道。

老人紧皱眉头，一咬牙，却道：“那……如果我跪下求你呢？”

秦杨再度无语。

这什么跟什么啊？刚刚还强势到那个程度呢，眨眼间，竟是打算依老卖老了？

秦杨不喜欢这类人，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老人见秦杨说走就走，忙道：“我儿子，儿媳都在里面，我要去，我要去把他们接出来，你带我去，他们在里面好久了，等见到了他们，我让他们给你带路。”

他近乎语无伦次！

不，就是语无伦次了……

秦杨回过身，当听到他说他儿子夫妇都身在山海墓中，真个就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人？”

乍一听，秦杨这是在骂人！

但深想呢，便是有道理！

确实，如果老人的儿子夫妇能存在于山海墓中很久的话，那只能说明不是人，若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承受那、据说毫不逊色地狱的阴气。

既如此，那老人是什么？难道是鬼？

可无论秦杨怎么看，老人分明就是人！

这又如何说的通？

老人吁了口气，叹道：“你猜对了，我，确实算不得人。”

秦杨大皱其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与‘人’几乎无二致？”

老人自嘲一笑，道：“死过，轮回过，却没有按照本该的进入畜生道，有趣的是，我喝了忘情水，居然还保留了前世的记忆，我明明知道，过了一辈子，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本不该流连于前世的不甘，可我就是忘不掉，你说……我是幸还是不幸？”

秦杨目瞪口呆！

是了，这，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可若是转念想想……

不，他突然明白了这老人为什么刚才说过“一切皆可破”，想来，若无意外，他应该是参透了，为什么他会成为一个异类，再往深层的说，老人其实就是在暗示他，如果你能帮助我，那么，我便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秦杨心动了么？

毫无疑问，他不可能不心动！

秦杨咬着唇，道：“证据呢？”

是的，口说无凭！

老人苦笑一声，道：“要不，你再杀一次，过个几十年，我去找你，拿这个证实？”

秦杨想笑，又笑不出来。

却又不得不承认，若是几十年后，老人带着这一世的记忆来找他，把现在只有他二人知道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那么，他想不信都不行。

可这现实么？

不现实！

秦杨吸了口气，他需要一点时间，但不想给老人一个他心动，基本是会答应其条件的样子，故而道：“那，这也就说，卓玛，是你转世后与夫人生的还，生下的孩子，所以她与身在山海墓中的那对夫妻，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了？”

老人并不傻，他知道秦杨是故意岔开话题的，点了点头，却不接茬。

“那卓玛知道你的秘密么？”秦杨问。

老人点了点头，道：“知道的！”

秦杨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觉得，山海墓对于卓玛来说，是利大于弊的？所以你才要求把她也带进去，去获取那或许会改变她一生的机遇？”

老人坚定的道：“不是或许，是肯定！”

秦杨不认同，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放在普通人中，她或许算是‘高人’，可你应该明白，人、始终是人。”

这一点秦杨很有发言权，因为他开始做天神系统的任务起，便是不断的面对各种不公平！

人力？也只是技巧力气大小而已。

面对那些挥手间便山崩地裂的存在，怎么，都是蝼蚁！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不那么想，在我看来，做一个普通人，便等于受一辈子的折磨，只有超脱于人，才可以真正过的自在，快活。”

秦杨张了张嘴，他很想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又是收了回去，道：“算了，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我，也懒得与你辩论这些……”

“那是不是可以回归主题了？”老人笑着道。

多少，带了点讥讽。

秦杨不以为然，点了下头，他其实已经斟酌过了，带他进去，除非真有本事，若不然的话，以那等恶劣条件，根本就无法得以存活，心存侥幸？吃亏了，那也是他疼，而秦杨呢，则不需要承受太大的压力，至少，没有感情基础……

“好吧，我同意了！”

老人欣喜道：“真的？太好了，我，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

看得出，老人是真的非常激动。

秦杨道：“何时出发？”

“现在就出发！”

回答的，却是手里拎着两只烤熟的兔子的卓玛。

卓玛也很开心，应该，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呢！

秦杨深深看她一眼，总觉得这对于卓玛来说很不公平……

心里叹了一声，能怎样，他若说什么，卓玛只会觉得秦杨在挑拨其与爷爷的关系。

就这样，等这对祖孙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后，一行三人上了路。

由于有这老人这个熟悉地理情况的人在，倒是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弯路。

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大山，终于到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那两座石头雕刻的异兽，看着老人熟悉的找到了某个点，按下去，地下出现的一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