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头看了一眼姜岑写的“水”字，哈哈一笑：“有意思！酒从水中来，你用酒写‘水’字，无水不成酒，无酒又不成水字！因果循环，谁能参悟！”

姜岑一愣，对方竟然一下子说到因果上，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此时，酒气挥发，“水”字也渐渐地变淡，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

老头又说：“酒气散尽复为水。从这个字来看，你要算的那个人，原本与你密不可分，可谓你中有它、它中有你，就好象酒与水，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不过，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故，如同这酒水分离，如今那个人已经离你而去，生死不明！”

姜岑大惊，这老头看似随口编造的几句话，竟然很符合林璐和他的情况！

林璐是五行珠中水灵珠成灵转世，姜岑是五行仙剑剑灵转世，五行珠是五行仙剑的一部分，所以姜岑和林璐，原本是密不可分。

可是如今，水灵珠重归本体，身为器灵转世的林璐则下落不明，与姜岑分开，现在的确是不知生死。

姜舞怒道：“都是废话！既然说了是算前世今生、生死轮回，如今当然是生死不明，否则还要你算什么命！你若不说出个门门道道，我定要一把火烧了你的摊子！”

姜岑点了点头，他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还请老先生详细指点，那人究竟在何处？是否仍在此界之中？现在是何身份？”

老头连连摆手，说道：“老夫只收了你一点点卦金，哪能问这么多问题！算命可是泄露天机的大事，说多了老夫也要遭到报应！划不来，划不来！”

“那在下只问一个问题，”姜岑说道：“那人，是否仍在此界？”

姜岑暗下决心，只要林璐真的在此界之中，哪怕翻遍每一个角落，他也不会放弃寻觅！

他答应过林璐，要带她回家；结果他回家了，怎么能单独留下林璐！

“好吧！”老头叹了口气，满不情愿的从破烂口袋里掏出三只龟壳状的卦子。

龟壳有正有反，正为阳，反为阴。那老头捧起卦子，念念有词低不可闻的说了一些晦涩难懂咒语，然后连丢三次，结果三次都是龟壳全部朝反面，三阴坤卦。

“奇怪！奇怪！”老头露出了惊讶之色：“从卦象来看，你要算的那人，并不在此界！”

“不在此界？”姜岑心中一沉，如果林璐不在修仙界，也不在地球，那会在哪里？

老头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真是古怪！老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按常理来说，生死轮回，也有定数，要想在另一个界面轮回，不太可能！”

“除非……”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他又捧起三只卦子，再丢一次。

这一次，三只卦子中，前两个停下后，也都是反面，最后一个卦子终于是正面，两反一正，艮卦。

“哈哈，果然！”老头露出惊喜之色：“你要算的人，在另一个界面！”

“难道还在幽冥鬼界？”姜岑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他大有深意的盯着姜岑看了一眼，说道：“不是鬼界，而是一个更高的界面！具体的信息，卦象中也无法知道太多！这天机，老夫还看不透彻！”

“更高的界面！”姜岑一愣：“难道是灵界？”

姜岑早就听魂老提起过，他现在所在的修仙界，是下界；如果修炼到化丹期境界，就可以破界飞升，去往灵界。在灵界修炼到渡劫期，便能渡劫飞仙，去往仙界。

此前昆吾宗众元丹期高人，一心要找所谓的通天大阵，就是希望找到一条路径，可以通往灵界。

“哈哈，天机不可泄漏，不可泄漏！”老头大笑几声，他取出一只脏兮兮的酒葫芦，喝了两口，然后又醉醺醺的倒在角落里，任凭姜岑他们怎么呼唤，都不再醒来。

“此前喝了那么多都不醉，现在喝了两口就醉倒，肯定是故意装醉！”姜舞气鼓鼓地说道：“干脆烧他一把火，看他醒不醒！”

“不可无礼！”姜岑急忙阻止：“无论如何，这老先生已经告诉我们很多信息，不必再强人所难！”

说着，姜岑留下一份书信，指明他名下的那些九岭大曲，全部转赠给持信之人。

姜岑将书信放在老头的摊子上，向老头拱手一礼，然后和姜舞离开这个街角。

他们二人在酆都城逛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奇怪或有趣的事情。

城中自称可以算命卜卦、请鬼送神的能人特别多，但是姜岑发现，这些人连修仙者都不是，怎么可能拥有那些神乎其神的逆天神通！

他还特意试了试，但立刻识破，这些都是用一些装神弄鬼的小伎俩蒙惑百姓，根本没有真本事，不值一提。

姜岑本想打听一下十二层塔的线索，结果发现，酆都城附近根本没有十二层塔，哪怕是在此处居住了数十年的老叟，也从未听闻十二层塔的传说。

在酆都城只停留了一日，第二日，姜岑姜舞便启程离开，继续飞向西域。

那醉酒老头算出的卦象，那短短的几句话，却反复出现在姜岑的脑海中。

“难道林璐真的在灵界？”

“魂老前辈，你说这种算命之事，是否可靠？”姜岑问道。

“很难说！”魂老不置可否，他说道：“其实占卜术并非坑蒙拐骗，的确有此修行之道。因为天地万物，都有其规律，都有其因果，都有其阴阳五行。”

“占卜之术，原本就是借助阴阳五行之所，试图去理解和参悟天地万物共有的大道，参悟因果。”

“因此，真正修炼有成的占卜大师，不敢说是预测未来，但根据卦象占卜吉凶，推衍五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们在酆都遇到的老头，显然是个高阶修仙者，不过他未曾施展神通，究竟他修为如何，占卜之术造诣是深是浅，一无所知，连老夫也看不透此人！”

姜岑叹道：“连前辈都看不透，的确是高深莫测！”

魂老说道：“如果他所说是真的，你要找的人真的在灵界，也未尝没有机会证实！”

“以你的资质和天赋，加上《道经》的高明，老夫相信，必有一日，你能破界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