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她吓住，不住点头。

“这个没收。”严希看着他们。“现在，立即回你们住的地方去。”

“不要啦，那个很贵哎……”

“再废话就打断你的腿！”

“……”

“好暴力……”

“会没男人敢要的……”

“也就只有路易那个被虐狂喜欢……”

严希回眸一瞪，所有人都露出乖孩子的表情，不敢再吱声。“今天是谁负责看管你们？”

“卡斯。”

“他人呢？”

“在楼下泡到一个妞，这会儿应该还没搞完吧。”

严希拍了他一掌。“不许学说脏话！”

“狄奥他们都这么说……”

“你们还小！”

“大姐……我们都成年了……”

“这里不是非洲，美国的法律十八岁才算成年。”

“操！什么破地方！”

“不许说脏话！”

为免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严希打算先把他们送回去，再陪爱丽丝看电影，但她回到之前两人分手的地方时，爱丽丝不见了。

严希向卖爆米花的店员打听，店员说刚刚有影片散场，一时出来很多人，他也没有注意。

“怎么了？”

“大姐跟男人约会啊。”

严希转过来，严肃道：“帮我找个人，上次你们在严家见过的女孩。”

“要活口吗？”

“别闹了！快去！”

“是！”

少年火速分散开来。

爱丽丝被人群冲散了，她想回到影院，但是走错了方向，一直走了很远也没有找到。站在陌生的街头，爱丽丝捧着变凉的爆米花，有些不安。

要是严希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

爱丽丝不敢再乱走，她想找到警察，请他们帮忙，可是在她准备过马路时，指示灯突然变了，马路右侧驶出来的车，向她撞了过来——

吱！

刺耳的刹车声。

严希闻声赶来，就见爱丽丝倒在马路中央。她立即拿出手机拨给沈醉，然后抱起她上车，赶往医院。

沈醉抵达医院，见到严希，什么也没有问，直接进了手术室。严希等在手术室门口，十几个少年站在一旁，一个个都安静的不吭声。

少顷，严冽来了。

严希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迎上他怒气汹汹涌的眼神，心底凄寒。

“我信任你，把她交给你照顾，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严冽停在她面前，冷冷的质问。

这是她回来之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严希不想回答，忽然之间，她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爱丽丝车祸是她的责任，他想怎么样，她都没有异议。

“不关她的事！”路易挺身挡在严希面前。

接着，其他人也一个个站了出来，虎视眈眈的围着严冽。

“你们做什么！退回去！”严希喝止他们。

路易天不怕地不怕的哼笑，面对严冽的怒火，没有丝毫畏惧。“严先生，我相信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人，那位小姐出事是意外。”

严冽好似颇为欣赏他，悠悠一笑。

但当大家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他身后的男人突然上前，将路易揍飞出去。

“路易！”

男人走到路易身边，把他拎起来，朝着他的头又是一拳。

“浑蛋！”

其他人亮出武器，作势要冲上去，却被突然冒出来狄奥和莉莉拦住。少年们不能置信的瞪着他们。

“我佩服你的勇气。”严冽轻笑。“但不要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我来定，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严冽的话音刚落，严希从他身边掠过，在那个男人挥动拳头之迹，一脚将他踢开。

严冽看着她，眯起眼睛。

严希扶起路易，看着他头部流出的血盖住半张脸，既心痛又愤怒。“他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怒气都冲我来！不要迁怒不相干的人！”

严冽幽冷一笑。“你以为你承担得起？”

“大不了赔上这条命。”严希丝毫不惧。

严冽沉默了很久，半晌，阴沉沉的笑道：“很好，勇气可嘉。”

严希被带离医院，带回严宅。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在严宅的草坪下方有一座囚室。

依照严冽的命令，他们把严希绑在墙上，将少年们带到隔壁的空房，在他们互相看得到的情况下，用皮鞭行刑——

只要你挨得住二十鞭，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但如果你挨不住，剩几鞭，我就杀几个人。

严冽悦耳的音色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有种想要大笑的畅快感觉。

凶相毕露，指的就是这样吧？

温柔体贴都是演来骗人的，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严希看着一个男人拖着从水中取的长鞭，忍不住笑出来。

当初他抓来慎言替她出气时，她还觉得受宠若惊，如今才知道，他的宠都是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受宠的人，万众瞩目招人羡妒，不再受宠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皮鞭抽在身上，响亮，意外竟感觉不到一点疼。

严希闭上眼睛，心情出奇的平静。

“妈的！让我出去！”路易忍不住下去，握起拳头朝狄奥挥去。

狄奥握住他的手，同时也闪开了他的其他同伴的功击。“小子，你们还嫩着，唔！”狄奥的腹部被踢中，闷哼一声。

莉莉拿枪在地面连射数枪。

大家全都安静下来。

“全都给我好好看着！”莉莉难得动怒。“没有能力保护重要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记住这一刻的耻辱！在有本事撕裂对手之前，先养好你们的牙齿！”

狄奥微扬眉，诧异的看着她。

她说这番话的意思……

十，十一，十二，十三……

发丝遮住她的脸庞，只露出噙笑的唇角。一缕血丝挂在那里，是硬生生咬紧牙齿流出的鲜血……

自始至终，严希都没有叫喊。

不是不痛，而是不允许自己喊痛。所有的结果，都是她自己要来的，没有可以怨恨的对象，这份痛，必须由自己来咽。

她会记住的。

每一分，每一寸的痛，都会好好的记在心里。

积蓄这些痛楚，一点一点……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最终会令她下定决心……不爱。

最后一鞭落下时，严希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前，她脑中浮现的，竟然是那一句——

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