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蜷曲着双腿，安安静静的坐着。叶海坐在另一端，与她面对面。见她失神的盯着水面发呆，叶海拿过洗发水，倒在手上，帮她清洗头发。

他们离的很近，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温暖的包围着她。清莹的泪光在眼睛里打转，滚成一颗圆润的水珠，自眼角坠落。

一直都是这样。

她做蠢事，他替她收拾。不管她错的多么离谱，最后他都会原谅她……他可以欺负她，但不许别人欺负她，她受了委屈，最生气的永远是他……

酸意涌上心头，沉重的歉疚，堆积在胸口，让她不能顺畅呼吸。

“对不起……”

何薇的声音很轻，很静，浅浅的，在浴室中回荡开来。

叶海低头看她，微微一笑。“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是。”何薇仰起脸，自责的望着他，泪珠因此自脸颊滑落，一颗一颗，没有间断。“是我错了……”

“薇薇。”

何薇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擦去两边的泪水，忍着哭意，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悔意。“我太任性，太自私……做了那么多惹你伤心的事……”

叶海微叹，搂着她，柔声哄着。“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不是……”他的温柔反而逼出她更多泪水。何薇抱住他，紧紧攀附着他的后背。“是我不好，我不好……”

“不要争了，我们都有错，算扯平。”

听着他话里的笑意，何薇心里暖暖的。她是多么幸运，此生，能够遇到他，爱护，珍惜她一生……他就是她全部的幸福，放手，是她最愚蠢的选择。

何薇松开抱紧他的手，再次仰起脸，期盼却又带着几分怯意的望着他。“你……还要我么……”

叶海低凝着她，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吻她脸颊的泪。何薇眼中闪过欣喜的动容，止不住的泪，变成了甜蜜。

叶海的吻一寸寸没过她的脸庞，蹭过她的鼻尖，轻触她的软唇。难耐的激，情一瞬间被点燃，他们迫不及待相拥，迫不及待用唇舌抚慰彼此心上的伤痕……

水花溅到浴缸外面，满室的雾气迷蒙了交缠的身影。

窒息的长吻，在两人都无法承受时中断。错乱的呼吸，只有短促的空隙，便在胶着的视线缠绵中，再度沦陷。

家里没有叶海替换的干净衣服，洗完澡，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在屋里来回晃悠。何薇把他的衣服洗干净，挂到阳台晾干。叶海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后，双臂圈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发间轻闻。

何薇害羞的低下头，扭了几下，想让他放开自己，横在身前的手臂没有悍动分毫。“刚才……抱很久了……”

“不想放开你。”

低沉略带磁哑的声音，如烈酒一般润入心田。何薇脸红之余又感叹他无意间流露出的眷恋。他那么自我那么强硬的一个人，几时放低姿态去挽留过什么……

何薇转过身，幽幽的望着他，叶海微笑，随着她的动作放松手臂，在她面向自己时，又紧紧搂住——一刻也不肯放开。

“笨蛋……”

“嗯？”

何薇安安静静的靠到他胸前，被他珍惜的拥抱着，她不必费一丝力气去抓住他，被拥有的踏实感觉，比任何一件事都令她满足。

“你不生我的气么……”

“以前气过，现在不气了，你这么乖。”叶海的手指撩弄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疼宠。

“你生气的时候在想什么？”

“人生气的时候脑子都是空的，不过，偶尔会闪过些疯狂的念头。”

“什么念头？”何薇抬起头。

叶海低头看着她，笑着说：“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真该打一副锁链把她栓在家里，用皮带狠狠抽一顿。”

何薇怔了怔。“你……真这么想过……”

“嗯。”其实，还有更恐怖的。不过都只是想想，真的要是实施在她身上，不要说她受不了，他自己也下不去手。

“难怪你那会儿瞪我的眼神那么凶……”像吃人一样。何薇想想他把她锁起来抽打的情景，心里顿时变的酸酸的……虽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做，可是想到还是会难过。

“吓着你了？”

“嗯。”

“现在还会怕我？”

何薇瞅了瞅他，点点头。

叶海搂紧了她，深叹。“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

她害怕他，不是因为他凶，有的时候只要他的脸色变变，她都会害怕……她真正怕的，最怕的，是被他讨厌，被他抛弃。即使在她下定决心离开他时，她心里仍期盼着被他挽留……只要他紧紧抓着她不放，哪怕会让她感到疼痛，有了这份笃定的安心，她也就不会再害怕了。

“就那么做吧。”

“嗯？”

何薇望着他，认真的说：“要是下次我再不乖，把我锁起来，狠狠教训我，让我知道自己是错的。”

叶海凝视她，眼底一缕柔光波动。“好。”

“……”

“最近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

“呃？”

叶海拉着还在发愣的她，往屋里走。“丈夫发现妻子出轨，把她囚禁在地下室。”

“你看的是恐怖片？”

“嗯哼。”

“……我没看过。”

叶海回头，十分亲和的一笑。“知道你不会看。”

何薇没弄清楚他的用意，被他领着进了卧室。叶海轻轻一拉，把她拽到身前，揽着她的腰将她平放在床上。

何薇看到他露出坏笑。

“妻子很怕丈夫会伤害他，一直很害怕，但是丈夫只是每晚来和她同床。”叶海手撑床面，悬在她上方。“渐渐的，妻子回想起和丈夫共同生活的快乐，心生悔意，可是在这个时候……”

何薇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她一点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叶海拉开她的手，按在一侧，微微笑。“你刚才的提议，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把你锁起来没问题，至于教训……可以改用别的方式。”

“什么……”

叶海看着她，只笑不说话。慢慢沉下身体，带有暗示性的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