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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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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和善的女孩竟然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就凭借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救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就是她和揽月的功夫再好,面对着那些大汉也是有些天然的差距。

现在不救她们也是迫不得已,而这个女子,却是打着鱼死网破的想法,我逃不走,你们谁也别想跑掉。

她反应极快的上前一脚,就把人给踢晕了过去。

揽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看着舒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舒路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是岁数不大,也不担心她们能够逃走。

门的旁边就放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舒路快速地跑了过去,抬手拿上木棍,顶在了门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奶奶的,几个黄毛丫头片子,还敢逃跑。”

舒路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她绷着脸压低了声音对着揽月道:“走,从窗户走,往上爬,去房顶。”

说完,她把拉着窗户上有些破旧的木框,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窗户上,伸手拉住了揽月的胳膊往上一提。

揽月借着舒路的力道爬上了窗户。

舒路把手上的短刀,往墙上一插,直接深入墙壁,借着力道爬上了房顶。

等她上去之后,伸手把揽月也拉了上来。

两人小心的躺在了房顶上面,崩住呼吸,听着下面的动静,一动也不敢动。

那大汉推门没有推开,使劲的拍了两下门,抬脚踹了过去。

破旧的门,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走进屋里,就看到才抓来的四个女孩,只剩下了三个。

转头对着门口喊道:“他妈的,真的跑了一个,老子还以为听错了呢。”

揽月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转头看向一旁的舒路,眼眸中尽是恐惧。

舒路担心揽月因为惊吓叫出声音暴露了她们,抬手放在嘴边,“嘘。”

她的心脏也是跟着剧烈的跳动,她之前经历的最危险的事情,就是与魏长乐一起的车祸,在高速上遇到车祸,只能听天由命,跑是没法跑的。

她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护着魏长乐,希望能给魏长乐一线生机。

一晃她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这些年里面,她经常想起魏长乐,希望她能够活着,希望她能过的好,也希望她能够在那个世界里再遇到一个他,能够给魏长乐足够的幸福。

不是她大度,而是她现在与魏长乐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里,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她不能让她一直念着她,想着她,余生活着痛苦里。

想到这里,舒路的脑海里忍不住的出现了弘承的身影。

让舒路有些苦笑的看着头顶上的月光,在心里告诫自己,弘承与魏长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绝对不能让自己感情用事。

底下乱哄哄的声音瞬间把舒路惊醒,她猛然间回神,耳朵警惕的听着下面的声音。

那三个昏迷的女孩已经醒了过来,在一旁呜呜的哭着。

一个大汉对着哭的厉害的女孩就是一巴掌,转眼看到敞开的窗户,对着门口喊道:“他们从窗户跑出去了。”

说着从窗户那里伸出一个头,朝着外面观察了一下,对着人道:“追,快去追,她们平时娇生惯养的,年纪也不大,体力不行,现在还跑不远的。”

说完,乱糟糟的脚步声传了出去。

揽月刚刚想要动作,被舒路一把按住了动作,轻轻的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屋里的几人,在等候了片刻以后,才看着地上的三人,蹙眉问道:“爷,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外面有大把的官兵把路口给封了,恐怕是行宫那边的人。”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们是不是捉了不该捉的人?”

一身华服的男子,抬眸嘲笑的扫了一下那人,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索相是咱们这边的人,到时候还能捞不出来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过几天之后,说不定就变天了呢。”

那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喜,有些献媚对着华服男子道:“是,是,爷您说的是。”

舒路的脑子轰然作响,片刻之后才大口喘息着,变天了?

太子要谋反吗?现如朝廷的局势,只有太子一家独大,明珠和索额图的党争,依明珠的倒台而告终。

也就因为此事,让索额图太子一党,一家独大。

所以要是真的变天的话,那就是索额图与太子这边有什么动作。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乱了。

舒路已经被迫站在了弘承这边,目前她不知道弘承到底是站在皇上的一边,还是在太子的一面。

但是这个人,她还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她小心的翻了一个身,趴在屋顶上,抬手小心的掀开了一块瓦片,看着下面那个全身黑色华服的人,嘴角下面带着一颗黑痣。

等到黑衣人离开之后,舒路才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之前的那三个女孩已经被带走了,可能是因为揽月的逃走,也可能是因为外面的官兵。

舒路看着下面已经没人了,也不敢多待,伸手扶着揽月的胳膊,用力的把揽月给拉了起来说:“这个地方不安全,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她朝着不远处看去,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她们。

就这人数,她们下去的话,没一会儿就会自投罗网。

所以她们绝对不能从屋顶上下去。

想到这里舒路看着一排排整齐的屋顶,心里有了想法。

她们就沿着屋顶往大道上走,最少那个最为灯火通明的地方,应该就是弘承所在的地方。

揽月摇摇晃晃的跟着舒路站起身来,惨白着脸,对着舒路道:“我没事,我们走。”

两人小心的沿着屋顶往前走,直到看到了明亮的火把,还有熙熙攘攘的官兵,舒路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后背传来一声粗狂的笑声:“老子还道怎么就找不到你们呢,原来是上了房顶,把老子的弓箭拿来,爷给你们串起来。”

舒路转头看了一眼,心脏微微悸动,那人已经拿起了弓箭朝着她们瞄准。

在那人松手的瞬间,舒路往里拉了一把揽月,弓箭贴着揽月的脸颊滑过,带着一股子冰冷的破空之声。

刚刚躲过一箭,紧接着一箭又飞了过来,这次舒路一把推开揽月,让箭羽从她中间闪过。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这条烟花柳巷里却亮起了红灯,灯火通明了起来。

周围一些院子已经排查了一遍了,都没能发现任何的端倪,就连舒路也失去了踪影。

那些俘走揽月的人,恐怕是早有准备,此时弘承最怕的就是,他们带着揽月要已经离开了这条街道。

甚至有可能已经出城。

舒路没有消息,也是好的,有舒路跟着,多少能够给条路线。

弘承想到这里,仰首看天,天上的一轮明月早已悄然升起。

瞬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他还没有找到揽月,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俗话说的好,登高望远,他可以站在高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们的踪迹。

弘承想到这里,对着一旁的胤礽恭敬道:“阿玛,我带着人去找一找,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胤礽知道弘承心中焦急,对着弘承微微颔首。

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揽月,他已经在心里不抱什么希望了。

想到这里,胤礽对着一旁的屈杰微微颔首:“你跟着阿哥,别出什么意外。”

屈杰微微躬身:“是。”

弘承走远了之后,就一个纵身,踩着墙壁,借着力道爬上了屋顶。

屈杰看到弘承的动作,微微蹙眉,两个纵身就与弘承并排站立。

事情也是巧合,在这个地方不远处能够明显的看出,有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弘承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对着屈杰道:“屈杰,你去看看是不是格格?”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心里祈祷着希望是舒路和揽月。

在看到她们身后的那一抹冷芒,快速的朝着她们身后逼近。

弘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的恐惧,他对着屈杰道:“屈杰,是她们,她们正在被追杀!快点。”

屈杰闻言,一个纵身就朝着两人跃去,速度之快,让弘承的心慢慢的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么黑影,眼眸冰冷的带着一抹杀意,他对着站在下面的孟德道:“孟德,那弓箭来。”

既然用箭羽杀人,还是相伤害他的妹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孟德从下面递上来一把强弓,弓的大小都赶上弘承的个子高了,递上来的箭羽也比一般的要大了很多,足足有一米长。

屈杰眼看着靠近舒路和揽月。

揽月看到屈杰的瞬间,眼眸里带着惊喜,屈杰来了,那么她的哥哥,她的阿玛也都来救她了,想到这里,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想法。

就在一瞬间,一支箭羽就从后面对着揽月的心脏射了过来。

从这力度上就能看出来,这绝对的常年使用攻坚队额老手,而且功夫还十分的好。

舒路眼疾手快的太后拿着短刀格挡了一下,她出手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力道有限,就是如此箭羽还是稳稳的扎在了揽月的肩头,让揽月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舒路一把抓住了揽月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子,紧接着另一抹利箭跟着朝着揽月的喉咙射来。

舒路来不及多想,直接扑了上去,箭羽穿透了她的肩膀,强大的力道,带着两人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强弓要求的臂力十分的强,按照弘承现在的臂力是拉不开的,一只脚踩在了强弓上,代替了手,双手抓着箭羽使劲的拉开了强弓。

箭羽带着破空的声音,划开了黑暗,嗖的一声飞出去,直接命中那射箭的黑衣人。

看着那人中箭之后,从屋顶上落了下来,这才寒着脸对着孟德道:“派人去找,我就不信都被从屋顶上射下来了,还能找不到人!”

饶是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要知道揽月出事之后,整个洛阳城全城戒严,这些人本该插翅难飞的,结果却明目张胆的追杀已经逃跑的揽月,恐怕是揽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要么就是这些人真的不在乎官府,或者就是与官府狼狈为奸。

孟德听了之后,赶紧的对着身边的人下达了弘承的命令。

周围的侍卫很快散开了,朝着孟德说的方向跑去。

弘承则是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孟德看到弘承的动作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他,只是看到弘承带着冰冷的杀意的眼神,瞬间就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进了肚里。

弘承下来之后,就朝着小道跑去,他刚刚在上面看的清楚,揽月和舒路应该就是在这个方向落下来的。

那边也有侍卫通知了胤礽,胤礽快速的带着人朝这边围拢了过来。

弘承靠近了之后,就看到揽月满脸是血的扶着胳膊。

屈杰抱着已经昏迷的舒路,冷着脸朝着弘承走来。

弘承走到了屈杰的身边,手上有些颤抖的额摸了一下舒路的脉搏,确定舒路还没有死,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揽月的样子,那肩头上的箭羽,还有脸上的伤痕,让弘承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觉得嗓子里堵的难受,一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对着屈杰道:“先回行宫。”

话一落下,眼眸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揽月知道弘承的心情,她也是带着劫后余生,走到了弘承的跟前,小心的靠了过去,小手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拉着弘承的衣袖。

弘承伸手抓住了揽月颤抖的手指,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说话的功夫,弘承朝着揽月肩膀上的箭羽扫去,眼眸中的寒冷带着杀意。

这明显的杀意让屈杰微微一顿,眼眸往前看去,心中却是带着惊涛骇浪。

弘承阿哥一般都是笑眯眯的,他从上次在木兰围场上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弘承阿哥的脱变,后来胤褆被圈禁,明珠被抄家,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触及到了弘承阿哥的底线。

现在眼底的杀意即将溢出,这还是他从未见过的另一种变化。

就是如此,这个会哭,会笑的孩子,也让屈杰感到一丝的胆寒,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是揽月格格是弘承阿哥的底线,还是说家人是弘承阿哥的底线?

弘承不知道屈杰的想法,他扶着揽月朝着外面走去,看到胤礽的身影,眼眸微闪,片刻之后恢复平静,眼底的杀意和种种的愤怒都收敛了起来。

唯有脸上的泪珠,能够看的出来他刚刚哭过。

胤礽检查了一下揽月身上的伤痕,脸上的伤只是破皮,肩膀上的箭羽看着严重,只是皮外伤,相对来说舒路的伤更加厉害。箭羽穿透了他的肩膀,很明显已经伤到了骨头,稍有不慎,恐怕整个手臂就废了。

弘承对着胤礽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开口道:“阿玛,我们先回去,让太医给他们两个看看伤,有个黑衣人被我用强弓射中了,应该走不远的,您派人去寻找一下。”

弘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胤礽,确定他对揽月的关心是真的,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觉得日子如此的难熬,和胤礽在一起的这么一会儿,就让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胤礽太子。

胤礽微微垂眸扫了一眼紧闭着眼陷入昏迷的舒路,对着弘承微微颔首,声音有些冰冷的道:“去吧,孤知道怎么做的。”

弘承对着胤礽微微的福身,这才扶着揽月往回走,前面准备了轿子,等会儿就把人放在轿子上,免得再出什么事端。

走到了街口的时候,一个妇人哭喊着,想要冲进来。

弘承对孟德使了一个眼神,让孟德问清楚,就扶着揽月上了轿子。

在路上孟德迈着步子跟着轿子,对着弘承道:“那位夫人把自己的爱女给丢了,这会儿听说主子您从这里面救出来了人,想着看看有没有她的闺女呢。”

揽月听了,脸上闪过一抹的怒意,对着弘承有些虚弱的道:“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本来可以安然无恙的,只因为同时被抓的一个女子清醒了过来,看到我们想要逃走,就开口喊了人,我们才会这一路的惊险,舒路才会受伤的。”

孟德闻言,有些咋呼道:“这人实在太可恶了,自己跑不了,还不让别人跑!”

弘承的眼眸微冷,看着揽月道:“人性就是如此,有些人天生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遇到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她看着你能逃出去心里不平衡,凭什么我即将落入虎口,而你却能逃离虎口呢?要死还是大家一起死吧。”

他知道,要是揽月和舒路平安逃出来的话,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派人把她们给救出来了,现如今揽月和舒路都受了重伤,也不可能带着他们回去救人,害人终究害了自己。

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下场,不难想象。

弘承的话让揽月一阵的沉默,肩膀上的疼痛让她不想在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弘承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回到行宫之后,

揽月看着对她小心翼翼的弘承,一下子抱住了弘承的,大哭起来。

弘承还担心揽月收到这么一次惊吓之后,到现在反应都有些不正常。

现在看到她哭了出来,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伸手拍了拍揽月的肩膀,对着揽月安慰道:“先把伤口包扎一下,你看看这么这箭,让我回去怎么跟额娘交代啊。”

揽月看着弘承的样子,抬手擦了一把脸,触碰到了脸上的那一道伤口,委屈地看着弘承。

片刻之后才抽噎着:“先救舒路,要不是舒路,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手指紧紧的抓着弘承的衣袖,生怕一放手已经就是在做梦。

弘承冲着揽月点头,:“太医都过来了,你放心,舒路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两人说着走进了屋里。

行宫里的太医都请了过来,一个个的围绕着舒路。

擅长外伤的太医,让宫女给舒路退下衣服,解开了胸口的衣服,微微有些一怔。

赶紧的又把衣服给合了起来。

走到了太医的跟前道:“大人,舒路是个女孩子。”

太医听了微微蹙眉,要是女孩子的话,恐怕就不能如男子一般脱了衣服治疗。

他当机立断的对着宫女道:“把袖子上的衣服剪了。先处理伤口再说。

趁着宫女给舒路剪袖子的功夫,他走到外面,看到已经处理好伤口的揽月和弘承,微微躬身道:“阿哥,舒路的伤,微臣不太好处理。”

弘承微微蹙眉,看向一旁的揽月,开口问道:“怎么不好处理个法?人是为了救格格才成了这样的,不管怎么说,必须给我救回来,不然的话,你们都给我陪葬去。”

他在听到太医的话的时候心里一阵的不安,一想到舒路就这么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喉咙里堵的更厉害了。

一旁的揽月,脸色有些惨白,微微的垂眸看着地面,她不想让舒路死。

太医一看两人都误会了,赶紧的开口道:“阿哥,您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不是说舒路的伤不好处理,是舒路的人,刚刚宫女给舒路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舒路是个女孩子。”

弘承闻言微微蹙眉,女孩子?

怎么可能?要是女孩子的话,他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而是她行事作风和男子无意。

就这怎么可能是女孩子?

揽月的听了却高兴起来,她对着太医问道,:“真的吗?”

太医对着揽月点头道:“千真万确,微臣也是担心有误,专门让另外一个宫女,又去验证了一下,却是是女孩子。”

弘承微微点头对着太医道:“先救人要紧。”

等舒路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的时候,已经半夜时分。

弘承心中奇怪,按说康熙应该早就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了。

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就算他不担心舒路,多少也要担心一下揽月,和他吧?毕竟他们闹出来的事情,可是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的动静呢?

想到这里,弘承嘱咐揽月在院子里好好的休息,他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看着弘承的背影,揽月一瞬间的犹豫,他一把抓住了弘承的手,有些焦急道:“哥哥,我和舒路在屋顶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要变天了,我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变天了呢?是不是阿玛……”

不等揽月问出口,弘承一下子捂住了揽月的嘴,他左右看了一下,对着揽月道:“这话以后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阿玛是皇爷爷的嫡子,又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人,我相信阿玛不会做出任何皇爷爷的事情。”

揽月心里恐惧,她担心要是她不给弘承说,她的阿玛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弘承比她聪明,定然能够想到化解的办法。

她这会儿听了弘承的话,有些谨慎的微微点头。

弘承这会儿听了揽月的话,算是扒开了眼前的迷雾,康熙不是不来看揽月,而是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个变天的含义。

他看着有些天真的揽月,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神色温柔的嘱咐她道:“好好的休息去吧,我去去就来。”

揽月点头,朝着屋里走去,可能是安神汤起了效果,让她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弘承看着揽月进屋,抬脚迈了出去,脚步有些快速和凌乱。

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到了康熙的主宫殿,看着屋里亮着一抹烛光,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走到门口,才看到了李德全恭敬的站在门口。

李德全一看到了弘承,就笑着迎了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哥怎么这个点过来了,万岁爷都已经睡下了。”

弘承看着被李德全拦住的去路,冷着脸对李德全沉声道:“让开。”然后开口道:“皇爷爷,弘承求见皇爷爷。”

李德全有些为难的拉住了弘承,小声的哀求道:“哎吆,我的小祖宗啊,你快别喊了,万岁爷真的睡下了。”

弘承看着李德全的眼眸,对着李德全压着嗓子吼道:“你骗谁呢?!屋里的影子就显示有两个,除了皇爷爷还有人在屋里呢,你个狗奴才,竟然欺骗我,看我不让皇爷爷抽你鞭子。”

他真的是着急,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他担心里面的是索额图,又担心是张廷玉。

索额图的话,就是努力的挑拨康熙和胤礽的关系,让两人关系恶化,从而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李德全闻言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看着弘承脸上的疯狂,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担忧,微微叹息道:“索大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禀告皇上,至于什么事情,奴才真的不能说,而且任何人不见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做不了主的。”

他从未见过弘承眼底闪烁着杀意,言语之间都是焦急和愤怒。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康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弘承进来吧。”

李德全听到康熙的话之后,才闪开了路,对着弘承道:“阿哥,皇上让您进去呢。”

弘承闻言,瞬间回神,抬眸看着李德全道:“对不起,我刚刚是在有些着急了,说话不中听,还望李总管不要生气。”

李德全闻言,赶紧的摆手,对着弘承道:“无碍的阿哥,您快进去吧。”

弘承抬脚迈进了门坎,看到康熙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他瞬间觉得委屈极了,眼眸里的泪水打转,对着康熙控诉道:“皇爷爷,你不喜欢弘承了吗?弘承都差点回不来了。”

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继续道:“揽月被人抓了,舒路也不见了,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回来,皇爷爷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揽月从来没有受过伤,这次那么一支箭羽射在他的肩膀上,你说她疼不疼啊?”

说完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混合着血迹的手,在脸上摸出了一道暗红色。身上的衣摆上也沾染了血迹。

康熙闪烁着的眼眸瞬间消失,打量着弘承痛哭的样子,瞬间心疼极了,他虽然知道弘承并没有受伤,伤的是舒路,还有揽月。

饶是如此看着弘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他心里也知道索额图的打算,现在是索额图致力于说太子的好,而暗中又挑拨他和太子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老八他们也来了信件说是这次的南巡恐怕暗含着危险。

他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各种迹象都表明了与太子有关系。

这让他怎么能不怀疑胤礽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呢?

弘承看着不为所动的康熙,一下子大哭了起来。

康熙被弘承的哭声惊醒,看着弘承不顾形象的样子,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揽着弘承的肩膀,对着弘承安慰道:“皇爷爷这不是有正事吗?你看看索大人也在的,你可是将来的继承人呢,怎么能在索大人面前这么哭呢?”

弘承提着的心,慢慢的落回了胸腔,好似刚刚看到索额图一样,他有些委屈的对着索额图问道:“索大人小的时候也是哭的对吧?”

他一点也不想和索额图说话,索额图致力于坑胤礽,想要胤礽提前登基,就要给胤礽足够的动力,这动力从何而来呢?第一就是康熙的怀疑,和要表达出废太子的前兆。

而让康熙能有这种表现的话,那就是在康熙的面前要不着痕迹的说胤礽的坏话啊。

他一个人说了还不算,连同八阿哥那一帮子也利用个彻底,让他们发现胤礽的动机,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胤礽逼宫了,登基了,那么他的愿望达成,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胤礽再是聪慧过人,智谋双全,面对着这赤裸裸的阳谋,可能还真的就是一点办法没有。

索额图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也知道弘承在这里的话,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的,他嘴角上扬,有些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是的,阿哥说的是,阿哥还小呢,哭也是正常的事情。”

弘承在康熙的怀里冲着索额图呲牙一笑。

成功的让索额图打了一个冷战,他在弘承的面前,竟然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等他回神,发现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是眼花。

索额图死社么人啊,他完全不相信自己刚刚出现了眼花的情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看着弘承还带着泪痕的脸,瞬间就知道弘承的打算。

他对着康熙微微躬身道:“皇上,那老臣先退下了。”

康熙对着索额图微微点头。

弘承看着索额图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冷意,他很快收敛眼睑,掩饰住了自己对索额图的恶意。

康熙抬手擦了一下弘承脸上的血迹,有些心疼的问道:“揽月伤的严重吗?”

弘承仰首看着康熙,沉默了片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下定决心的对着康熙道:“皇爷爷身为皇上,定是要多思多想的,但是阿玛绝对没有那个心思的,阿玛能在太子的位置上呆了这么长时间,何必多此一举呢?安安分分的等着不好吗?这位置在不久的将来也定然是他的。”

他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思考了良久,他必须说出来。

康熙的心里一旦被怀疑的种子种下,生根发芽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胤礽只能被废,只能被圈禁了。

康熙知道弘承的意思,看着弘承的眼眸微微变化,弘承聪明过人他是知道,没有想到他竟然连索额图的心思都猜到了?

想了片刻之后,有些哑然的开口道:“你不懂的弘承,就因为在这个位置上带的够久,所以才心心念念的想着这个位置的。”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身心俱疲,他的儿子都是惦记着他坐下的龙椅,那个是真正的关心他的身体的了?

唯一真正的关心他的孙子,却是因为他的怀疑而慢慢的远离他了。

对于胤礽的问题,他是不想说到明面上的,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就不能回头了。

弘承仰首看着康熙,有些天真的问道:“那皇爷爷为什么不把皇位传给阿玛呢?你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您不觉得累吗?”

不等康熙的脸色冷下来,弘承又继续道:“阿玛心里盼望这个位置,是因为没有尝到这个位置的劳心劳力,更是在毓庆宫里没有看到皇爷爷挑灯夜战,没有看到皇爷爷的辛苦,怎么能理解这其中的艰辛呢,只有真正的在这个位置上呆了,才能明白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了。”

康熙冰冷的眼眸因为弘承的话而染上了一层温度,他抬手揉了揉弘承的脑袋,笑着道:“你还小,不明白权利的好处,所以现在你不懂这一切呢、”

弘承果然还是小,不懂得权利的好处,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可笑而又感人的话呢?

弘承反驳道:“我懂,我怎么不懂呢?要是没有皇爷爷是这大清之主,我就不能体验那个历史上盛唐才有的元宵灯会,要是没有皇爷爷,我哪里能够吃到这山珍海味,体验这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他对着康熙继续道:“可是皇爷爷,就像您之前说的,咱们享受多好的生活,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除非你要做个昏君,可是昏君是也不是好当的啊,农民的起义,国家的灭亡,我想任何一位的帝王都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破碎,江山易主。 ”

康熙欣慰的看着弘承,他知道弘承的意思,当一个昏君简单,当一个明君可就难多了。劳心劳力,还不落好,每每挑灯夜战的时候,都是为了一个后世美名。

他抬手揉了一下弘承的额头,有些感动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的,我只是不放心啊,太子本身就有些优柔寡断,偏听偏信,就算是他再过聪慧,这大清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我现在也是不放心,在等两年,他能够在果敢一点。”

弘承知道康熙的意思,但是心中却知道,在等两年,他和依然能的矛盾只会更加的恶化,不废太子都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提前传位于他呢?

弘承冲着康熙呲牙一笑,对着康熙道:“您有什么不放心的?阿玛能够在太子的位置上做这么多年,定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当然了您不是还在后方坐镇吗?”

说着好像开玩笑似的,冲着康熙眨眼睛。

康熙听弘承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弘承到底是在帮太子说话。

“我更想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

他的言语里带着试探,弘承能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让他让位给胤礽,是胤礽的,那么作为胤礽的嫡子,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皇家的孩子,他可不相信就这么的简单,天真。

弘承看着康熙的样子,知道他想的什么,片刻之后微微的垂眸,他有些伤心的看着康熙道:“皇爷爷,我虽然小,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你看,你做的位置和我这都是一样的,手里的权利也是不对等的,我的阿玛要是一个普通的阿哥,我绝对不这么的努力,我会吃喝玩乐,享受一下人生,可是我的阿玛是太子啊,这就让我不得不努力,要是将来我的阿玛当上皇上,我就是太子,到时候我也会和阿玛这样的为难,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难过的。”

说到最后,他对着康熙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想像大伯一样被圈禁起来,但是我的身份却迫使这我不得不努力的往前走,稍有不慎,我就是被圈禁的命运。而阿玛也是同样的道理,所有人都推着他往前走,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的份。”

弘承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么一句话作为铺垫,他绝对不能让索额图和八爷党的人得逞,他不能跟着胤礽被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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